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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神座-第12章 灰谷灾厄，等价交换
缘分什么时候到
6 月前

斯兰达尔看着面前对峙的二人，随手丢掉了手上破碎的盾牌和断裂的长剑，看向树林的阴影深处。 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呼——” 轻微的风声带起阵阵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战场周围的树林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夜风，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野兽的恶臭。 原本幽静的树林，突然开始变得喧嚣且噪杂，大地涌现阵阵轻微的颤抖，在月光笼罩的地方，逐渐浮现数道庞大且魁梧的阴影。 庞大的阴影，大地逐渐递增的震颤和越发噪杂的树叶沙沙声，让斯兰达尔眉头舒展。 来了。 他摸了摸卡拉纳克的头，后者回以低吼，庞大的身形窜入身后树林阴影中瞬间消失。 正在和骑士团残余骑士鏖战的血肉猎犬，停止了嗜血的怒吼和咆哮，猩红的血瞳在凝视过他们数秒后，全部放下了口中的猎物转身消失在树林阴影中。 侥幸从猎犬口中逃生的骑士，还没搞清楚状况，甚至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惊恐地发现，他们胯下的的战马突然变得焦躁不安，并且大地开始不断颤抖，一阵阵噪杂汹涌的蹄声从树林的四面八方朝这边涌来！ “是，是兽潮！！”骑士们迅速反应了过来，整个骑士团全数被一片绝望笼罩。 一名骑士长歇斯底里地绝望咆哮着：“是该死的兽潮！所有人！端平骑枪！快！！” 刚和血肉猎犬鏖战过后精疲力竭的骑士哪还有力气端平骑枪发起反冲锋，能保持住阵线不乱都是奢望，几名最外围的骑士扈从已经脸色煞白地向着森林外围退却。 “不准撤退！端平骑枪长矛！稳住战线！”身刻白银剑徽骑士长厉声怒吼，高举起手中寒光四射的骑士长剑怒斥，“不准后退！集中在一起能生！后退者必死！！” “所有人——！” “吼——！！” 骑士长的怒斥，被一声愤怒的牛吼打断，一尊庞然大物就从树林阴影中冲出，沿途撞断了数颗足有一人环抱粗的大树！ 树木被折断抛飞，砸落在地激起阵阵尘土与鲜血，骑士长甚至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这尊庞然大物生生撞飞！ 一头身形健硕足有四米的牛头人从树林中现身，它两只粗大的手掌紧接着就攥住了抛飞上天的骑士长，随后在他凄厉渗人的惨叫声中，骑士长健硕的身段被蛮力强行撕扯成了两段！ 内脏与鲜血肆意抛洒！ 骨骼破碎的声音混合着战马的嘶鸣惊醒了其他幸存的骑士，他们看着被生生扯成两段的骑士长，心底最后的勇气被彻底击碎！ “快，快跑！！” 不知是谁绝望地喊了一声，残余的骑士全数勒起战马转身溃逃，但他们刚调转马头，数以百计的血腥视线转瞬间就从树林中亮起！ “吼——！！” 野兽嗜血残暴的嘶吼在瞬间响彻，又三头身形同样魁梧的牛头人从树林中冲出，以野蛮的冲锋顶翻了高大的战马，将骑士们从战马上拖下来撕成数节！ 战马的嘶鸣，骑士凄厉的惨叫，野兽人兴奋和嗜血的怒吼，都让这处战场的血腥再增添了几分。 科兹威尔看着转瞬间撕碎的骑士团，脸色狰狞，冰冷阴翳的双眼中第一次涌现了怒火。 这次带出来的骑士，可是骑士团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啊！结果非但没有拿回信件，甚至在野兽人和猎犬的手下全部折损！ 他将愈发冰冷的视线投向薇瑟，在他眼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全是因为薇瑟的任务失利。 “废物！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遭受这种损失！”他眼中翻涌着冰冷的杀意，手中银白长剑再度燃起银焰，箭步冲向薇瑟。 薇瑟眼中浮现几分失望，她本以为，这个骑士团长，虽然阴翳冷漠了一点，但起码实力强大，还是个骑士团长，勉强也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伴侣。 结果，自己的未婚夫，不但准备将自己送到别人的胯下充当玩物换取利益，还在任务失败遭受挫折后将所有的过错全归咎到自己身上，甚至准备拿自己来发泄怒火。 相比之下，自己的这个未婚夫，就连侮辱了她的斯兰达尔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最起码斯兰达尔恩怨分明，性格稳重，对关照过他的那个美妇更是照顾有加。 缭绕着圣洁银焰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铮亮的银光，径直斩向了薇瑟修长如玉的颈脖。 薇瑟并未做出闪避的动作，只是平静地端起长剑去格挡。 她受够了被当成工具的命运。 普通的精钢长剑在添加了附魔的银白长剑下，就如同朽木般被轻而易举地斩断。 银白长剑毫无阻碍地斩向女骑士修长的玉颈，而她并没有选择闪避，平静地闭上了眼。 但下一秒，一只大手突然从阴影中探出，将女骑士揽进怀中，外包铁皮的菱形盾牌挡住了原本应该砍向颈脖的长剑。 缭绕着圣洁银焰的长剑转瞬间就将盾牌如同切割黄油般斩断，顺势砍进了斯兰达尔的肩膀，刚愈合的肩膀再次被剑锋和银焰撕裂！ 斯兰达尔看着再度被斩断大半的右臂，剑眉一皱，抬腿如同一柄大锤般狠狠踹向了科兹威尔的腹部！ 银白的板甲瞬间亮起一阵璀璨的银光，如同一层圣洁的光盾般将科兹威尔包裹在内，但还未来得及成型就被蛮力粗暴地踢成了无数破碎的光点！ “噗！”科兹威尔喉间传出一声闷哼，感觉腹部就象是被一把大锤硬生生砸了一下，拔出长剑整个人暴退了数米远。 “你！”他握紧长剑，怒视着突然出现的斯兰达尔，尤其是当他看见被斯兰达尔揽在怀里的女骑士长时，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就算薇瑟是他送给耶尔大主教的玩具，那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眼下斯兰达尔的行为和当众给他戴绿帽没区别！ 薇瑟也回过了神，她感受着斯兰达尔的胸膛和揽住自己柳腰的大手，美眸中浮现几分羞愤和屈辱。 但她刚准备挣扎，就听到了斯兰达尔冰冷的嗓音。 “不想沦为野兽人的奴隶，就别乱动。”斯兰达尔俯瞰着怀中的女骑士，冷冷地道。 闻言，饶是薇瑟此刻已是心如死灰，也感到了丝丝不寒而栗，乖乖缩在斯兰达尔怀中不再乱动。 这幅小鸟依人的姿态，更是让身为未婚夫的科兹威尔怒火中烧，咬牙怒骂：“贱人！” 斯兰达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一眼让科兹威尔眼中怒火瞬间凝固，一抹翻涌沸腾的猩红血海和堆积如山森然惨白的颅骨王座在他眼前浮现，宛如炼狱末世般的景象让他呼吸都为之凝滞。 在科兹威尔被迟滞的瞬间，斯兰达尔拖着几乎斩断的手臂，揽着怀中的女骑士在卡拉纳克的协助下窜进了森林的阴影。 “站住！”科兹威尔在数秒的恍惚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提着长剑怒吼着就要追上去。 下一瞬，清脆的马蹄声和凌厉的破空声从他身侧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抬起长剑格挡。 “铛——！” 剧烈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徒然炸响，一杆通体萦绕着漆黑幽光的精钢长矛携着狂猛的劲风砸在了缭绕着银焰的长剑上！炸开璀璨的火花！ 一头通体洁白，容貌娇媚富有野性魅力，身形健美性感的雪白半人马随之出现，她修长有力的双手正挥舞着那根幽黑的精钢长矛！ 她胸前的傲然壮丽只用一块洁白的兽皮遮掩，随着挥舞精钢长矛的动作荡起阵阵诱人的雪白涟漪。 “灰谷灾厄！”科兹威尔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词，他记得面前这头雪白的半人马，盘踞在格伦堡森林灰谷中的灾厄野兽人战！ “承蒙你以往的照顾，以及将恶魔猎犬引入我们领地内所造成的灾难。”雪白半人马端着长矛，高抬起两条修长笔直的前蹄，狠狠踹在了科兹威尔的胸膛上，不但将他护体的神术加护踹碎，更将其踹飞了数米远！ 科兹威尔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还未爬起身，两头牛头人就朝他再度发起了野蛮的冲锋，将他顶飞数米直至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下。 数百头野兽人和足足三头牛头人再加上雪白的半人马，紧随其后端着武器将他包围在内。 他撑着长剑站起身，阴翳的双眸冷冷地扫过身前的野兽人，心中的怒火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数秒后，野兽人的嘶吼混合着长剑与精钢长矛的碰撞再度响起。 另一边，斯兰达尔揽着薇瑟，撤离了战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 他先是放开了怀中的女骑士，接着皱眉看向自己被斩断将近一半的右臂。 原本用掉一滴生命之液才堪堪恢复的右臂，为了救女骑士，又被一剑险些再次砍断，整条右臂现在就象是折断的树枝般摇摇欲坠。 卡拉纳克衔着一捧甘果放到斯兰达尔身前，其他几只猎犬随即送上搜集来的骑士口粮和一些肉干。 “干得不错。”斯兰达尔抚摸着卡拉纳克的头颅，轻声夸赞了几句，随后捡起堆积成小山丘的甘果和口粮肉干，狼吞虎咽地送进嘴里。 一丝丝氤氲的生命之雾，在他吞下一大堆食物后于坩埚中浮现，但就算他吃完了将近十人份的食物，也没有形成一滴生命之液。 这幅状况，让斯兰达尔明白，这些普通的食物，如果没有满足的情绪加持的话，恐怕并不能凝聚多少生命之液。 想积攒更多生命之液的话，恐怕得吞噬那些强大的生物，实力强大的魔物野兽，亦或者是，营养丰富的精华。 在他思索间，数十头血肉猎犬，从阴影中走出，聚集在他身旁。 他扫了一眼这些残余的血肉猎犬，剑眉微蹙。 原本五十多头饱食过野兽人血食的血肉猎犬，在骑士团手下损失了大半，只剩下十四头，新生产出来的血肉猎犬，也只剩十八头。 这次的损失，超出了他的预估，不但血肉猎犬损失惨重，就连吞食过骑士扈从和野兽人血食步入第二阶段的卡拉纳克，都被骑士团长一剑将第二颗头颅打回了肉囊状态。 骑士团的战力和骑士团长的实力远远超出了预料，如果不是他提前做了后手，将灰谷中的灾厄兽引了过来，恐怕这次的损失还会更大。 他也不指望灾厄兽能干掉骑士团长，毕竟他的剑术和那把神圣的银白长剑，都是十分棘手的存在，灾厄兽不一定能留下骑士团长，为此他得做好下一步准备。 斯兰达尔规划着后续的计划，扶正断掉的右手，调动起了体内氤氲流动的生命之液。 粉嫩的新肉从狰狞的创口出长出，逐渐弥合伤口，不过速度完全比不上一整滴生命之液来得快。 在坩埚中最后一丝生命之液干涸后，右臂的伤口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斯兰达尔活动了一下右臂，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一旁看完了全程的薇瑟，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玷污了自己却又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男人，低声问道：“为什么救我？” “你还有用。”斯兰达尔头也没抬地回道，“丽莎需要一个护卫，你刚好。” 前往格伦堡后，他就不可能一直待在丽莎身边，得给她安排一个实力尚可而且还不会背叛的护卫，这个女骑士，正好。 “就因为这个？”薇瑟秀眉微拧，并不太相信这个借口。 她和斯兰达尔，本身就是敌人，没有人会为了收一个曾经拔剑相信向的敌人当护卫，冒那么大风险。 “就因为这个。”斯兰达尔随意回了一句，命令卡拉纳克率领剩下的血肉猎犬，等灾厄兽撤退后，去吞食掉骑士的血肉。 这一战不但将三十多头即将步入第二阶段的血肉猎犬打光了，还让猎犬的数量锐减近半，得快速补充战力，而且卡拉纳克第二颗头颅也需要血食愈合。 血食的质量，取决于猎物的实力强度，如果他能猎杀一头成年的巨魔或者牛头人，所产生的血食能直接转换出十头第二阶段的血肉猎犬。 “为什么？”薇瑟看着斯兰达尔，心情复杂，滋生丝丝异样的情绪。 自己的未婚夫，将自己送给别人胯下充当玩物，还想杀了自己。 而这个本该是她仇敌的人，不但没有在她失去抵抗能力后凌辱自己，还从自己的未婚夫手下救了她。 两相比较之下，她对斯兰达尔的恨意，反倒不如科兹威尔所做的一切让她心灰意冷。 更何况双方本就是敌人，斯兰达尔对她所做的一切，在奥尔德尼帝国内部反而算得上是仁慈之举。 在奥尔德尼帝国内，唯有贵族在战败被俘后不会被虐待和处决，能安然无恙地被赎回去。 其他的俘虏，除非领主愿意掏出一大笔高昂的赎金，否则要么被处决要么沦为奴隶，更别说她这种女骑士了。 “没有为什么。”斯兰达尔递上一柄骑士长剑，“向我宣誓效忠，我帮你夺取白银之剑骑士团，助你复仇。” 薇瑟看着眼前的骑士长剑，低垂眼帘。 是与一个帮助自己的恶魔为伍，还是回去继续当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工具，这个选择，并不难选。 她轻声道：“你好像，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 “我给的并不是选择题。” “那这样的话。”女骑士伸出修长白皙的玉手，握住斯兰达尔手中的骑士长剑。 她是工具，是傀儡，是任人掌控的木偶，是交易秤上的筹码。 斯兰达尔同样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同样是将她当成了工具。 但，在斯兰达尔这，她拥有等价交换的权利，她付出自己的筹码，换取斯兰达尔的馈赠。 等价交换，何其常见，对她而言，却是人生首次。 是傀儡，还是契约，这个选择，并不难决定。 “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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