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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一-第4章 雨夜抉择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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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前

耳朵里回荡着白噪音，郗青月眼下青黑，思绪呆滞，正是昨夜熬夜导致的。 小李询问她怎么了，郗青月不好意思告诉小李真相，心虚地摆摆手说没休息好，逃也似的去招呼客人了。 “请问需要什么？” “一杯美式一份草莓蛋糕，”男子停顿一下，“再要一杯白开水，谢谢。” 郗青月在菜单上画勾，临走时看向男子或者说少年，不由被其坚毅自信的眸光闪耀。 正是上课的时间，他反而手里拿着文件夹，光是看外表也不过十七十八的年龄。 这个时间点客人不多，郗青月端去东西后趴在收银台前望着那个少年发呆。 很快有位女士坐在他对面，他们交谈声音很小显然不想打扰其他在咖啡馆工作的人，不知道谈了什么，女士签下合同和少年握手后就走了。 隐约最后话一句是“真是年少有为啊”。 这是少年忽然扭头看向郗青月，郗青月迟钝了两三秒才大惊失色地坐直身子，连忙低头不敢去看。 偷看被抓包的窘迫使她脸上滚烫，好在少年没有找她计较，只是一笑而过匆匆离开。 开关门时铃铛清脆的响动，郗青月怯怯抬起脑袋望着少年奔波的背影，忽然有些怅然。 这种奇怪的情绪她也说不明白源自何处，只是折磨地她心神不宁，总觉得内心空空荡荡，寂寥难言。 还以为这就是最后的见面，不想郗青月第二天还见到了少年。 这次少年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大有动手的架势。 郗青月心脏一跳一跳的很害怕，可小李去卫生间了，左思右想她还是咬着牙上去准备调解。 才走到跟前，少年抬手挡住郗青月的靠近，微笑摇头示意不用她的帮助。 扫过二人的神情，郗青月捏着围裙踟蹰不定。 “我们不是非要这样闹，让我们再回去想想好么？”少年对男人说。 男人斜睨着郗青月，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盯着少年点点头，气势汹汹走了。 郗青月心有余悸，刚好和少年对视，他苦笑着道歉：“吓到你了？下次不会了。” “没事……”此时咖啡馆里没有其他人，在没有打扰到其他客人的情况下，郗青月也评判不了什么。 她扫过少年的耳朵，那里火烧一样红。 “我先走了，你……慢用。” “谢谢你。”少年道。 坐到收银台，郗青月轻轻拍着胸脯放松。 她打算辞职了，直播熬夜到凌晨，白天心不在焉的工作很对不起帮助她的老板，她也放不下蒸蒸日上的直播，与其两头不讨好不如干好一件事。 只有到了直播间里，郗青月谦卑过度的内心才得以释放，解开枷锁桎梏后的感觉让她流连忘返，光是回味粉丝们对她的夸赞表扬，郗青月就能高兴一整天。 这种感觉好似毒瘾，郗青月疯狂吸收着粉丝带来的能量，蜕变成一个向上的人，她的心被系在粉丝身上，同时极度渴望回馈他们。 她想带着更好的直播内容，更好的直播背景去见面粉丝观众。 怀着这样的心思，不知不觉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天色暗的极快。 下班时天色格外昏暗，郗青月回复群内粉丝的消息，夸赞他们剪辑的切片，虽然雨水沾湿了衣角，她的内心依旧明媚。 在小餐馆吃过饭，郗青月走在归途，雨水溅起无数涟漪。 必经的巷子里路灯年久失修，照亮的地方往往只有灯下那一小撮雨声扭曲着其他动静，传入耳中显得格外阴森诡谲，郗青月不由背颈发凉，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 不知距离多远的吵闹声愈发大了，郗青月慢慢停下脚步不敢继续上前，手机屏幕亮起，此时已经七点半，距离开播时间不足一个小时。 紧迫感催促她赶快回家准备，郗青月咬咬牙还是快步走去。 雨水淋湿她的肩膀，渗入鞋子，很冷。 她埋头赶路，提心吊胆的安慰自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扑向她，她哎呀尖叫一声，歪歪斜斜往一旁踉跄两步。 只见一个浑身湿透沾满灰尘泥巴的人倒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郗青月瑟瑟发抖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个黑漆漆的巷子口又进来一个人。 他胡子拉碴，衣衫褴褛，隔着雨幕都能闻到一股熏臭的酒味，看起来又四五十岁。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躲在一旁无所适从的郗青月，又盯着地上瘫倒的人恶狠狠踹了几脚，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骂骂咧咧提了提裤腰带走了。 郗青月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缩在伞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倒在地上的人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大概是哪里受伤了用不上力半途再次倒下，湿漉的碎发被他抹开，一双燃烧着仿佛太阳般光亮的眼露出来，郗青月愣了一下，收紧握着伞柄的手，脚往前一塌：“是你……？” 那张消瘦而棱角分明的年轻脸庞看过来，郗青月蹙着眉伸出手，担忧道：“能起来吗？” “能。”少年看着她好几秒，才道。 他扫过郗青月的手，撑着地面自己站起来了，不过虚浮的好似下一秒又要倒下。 郗青月凑过去将伞歪向少年那边，少年目光有些冷，“不用你管。” 这让郗青月脸色发白，好像自己是什么狗皮膏药贴上来的，她低下头，闷声道：“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少年直截了当地拒绝。 郗青月蹙眉更深，瞟过他脸上青紫和扯烂的衣服，实在放心不下：“可是，我……” 少年和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处境并不相同。 蓦然一瞥，少年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背景一下连通所有线索，呈现在郗青月面前。 白日他款款而谈温润儒雅，夜幕降临，他也会为种种困苦袭扰么？ 简直不能将他的白天黑夜联系在一个人身上，割裂之外，郗青月还感到酸楚。 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充满自信倔强，时时刻刻走在风险单杠的少年人，此刻深深吸引着郗青月的好奇心。 她知道这不对，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在诱惑着自己牵住他的手，牵住这个可怜家伙的手。 所以郗青月牵住了少年的手，“我又伤药，至少去拿点药处理吧，我家就在不远处，你在外面等等我就好。” 少年下意识要缩回手，没扯回来，对上郗青月恳求的目光，忽然觉得也没什么了。 他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疲惫地眯了眯眼。 “……好。” 少年垂下头，任由郗青月牵着他走向陌生的分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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